2010-10-20

《第八日的蟬》(八日目の蝉) 角田光代

在書架上偶然發現了這本書,今年初NHK曾改編成日劇,前陣子也有消息傳出井上真央和永作博美將演出電影版,好奇之下拿起來翻閱。
書中內頁側邊還寫著黑木瞳跟光浦靖子都推薦這本書,看完之後真的覺得很不錯,尤其是讀到後半部眼淚直落。貫穿著整本書的主題,超越一切的「母愛」。

蟬在土中七年,破土而出後卻只能活七天。
但若有一隻蟬跟夥伴不一樣,獨活了下來,
那麼她感受到的是孤獨的悲哀,
還是看到嶄新風景的喜悅呢?

這就是題名「第八日的蟬」的由來。

野野宮希和子和上司秋山談不倫戀,懷孕被哄騙墮胎後,
才發現原來秋山的妻子也懷孕還生下了女嬰。
本來只是想去看一眼女嬰的樣子,然後就要放下這段感情了,
但沒想到看了女嬰天真無邪的可愛模樣,希和子竟起意帶走女嬰,
將她當作自己未能出生的孩子,從此展開逃亡的生活。

「我偷走情人的嬰孩,用母愛虛構我們的人生。」

這本書分為兩個章節,前半部是以希和子的視點來敘事。
希和子深知自己這樣做是犯罪,但她無法將女嬰放手,
還給她起了原本要為自己孩子取的名「薰」。
開始編織著她的故事,扭曲事實,說薰是男友不要的孩子。
在走頭無路之下,希和子帶著薰進入了名為Angel Home的怪異團體。
明知道可能詐財的宗教集團,但無路可退的她,只有在此才能安全。
Angel Home是一個只有女人的團體,入團的人都必須放棄俗世的東西,
當然包括了自身的財產,希和子放棄了三千多萬的財產,也不惜在此生活。
只要她能夠一直跟薰在一起就夠了,強烈的母愛讓她可以放棄一切。
但兩年半之後,Angel Home因被人控訴騙未成年少女及詐財,外界開始關注。
希和子知道自己不能夠再留下來了,從Home裡偷了一些錢,趁夜帶著薰逃走。
不知該去哪的她,去了Home裡的朋友久美的老家小豆島,
之後又在久美媽媽底下工作,
經過一年左右的平靜生活,在一次祭典中,希和子和薰的照片被人拍攝還得獎,
希和子急著要逃走,但接獲報案的警方馬上循線逮捕了她。
第一章就薰以第一人稱角度說著那天的記憶作結。
希和子被捕了,被捕時還說了些什麼,但薰已經不記得了。

第二章開始以薰的視點敘事,本名應該為秋山惠理菜的薰。
小時候被拐走的記憶對她來說已經很模糊了,
只記的那時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帶離自己熟悉的地方,年幼的她很害怕。
見到說是自己父母的叔叔阿姨,一切都讓她害怕。
也因為小時候的那件事,她一直無法好好融入自己原生的家,
母親雖然對她好,但有時又會用冰冷的眼光看著她,
而父親只會逃避著一切,追根就底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的婚外情。
但惠理菜小時候常常會想,是自己害的家裡面的氣氛總是那麼緊張。
母親在父親回家後就會出去遊盪,因為不想待在家裡。
唯一能讓惠理菜稍微感到安心的,只有小一歲的妹妹真理菜。
所以在上大學後,惠理菜就離開了家。
但她在稍微懂事一點,得知當年的事件後,也發現母親當初也有外遇,
就算沒發生那件事,自己的家裡還是一樣會支離破碎的吧。

惠理菜同樣懷了有婦之夫的孩子,竟然跟那個人走了相同的路,但她決定要生下來。
跟著在Home認識的朋友千草一起回溯當年的事件,兩人小時候都曾有一樣的遭遇。
在Home裡與世隔絕,無法適應一般的生活,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朋友。
雖然猶豫了很久,
懷著身孕的惠理菜還是跟著千草一起造訪了希和子最後逃亡的小豆島。
在那裡,她想起了希和子被捕時說的話:「那孩子...還沒吃早餐呀!」
在這種時候還有空擔心自己有沒有吃早餐,惠理菜瞬間明白了,
無論是拐走自己的希和子,還是自己的生母,都是貨真價實的母親呀。
我想她也更加確信自己選擇留下孩子並沒有錯吧。

我很喜歡千草說的一段話:「第八天的蟬,可以見到別的蟬無法看到的東西。
雖然它也許並不想看。但是,我想,那應該不全是糟得必須緊閉雙眼的東西吧。」
兩人都像是第八日的蟬一樣被留了下來,
小時候常常想為什麼這種事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不是自己所選擇的,卻被迫與世隔絕,出來後只能過著貼上標題的不正常生活,
但未必全然都是些不好的事吧?
惠理菜也自述,其實一直以來,她都很恨她的父母,要不是他們做了那種事,
自己也不被那個人抱走,當然她也恨抱走她的希和子,
讓她無法像正常的孩子般長大。
但其實她誰也不想恨,只是如果不恨著誰活著的話,心情上就輕鬆不起來了。
說起來,恨著某個人而活著,不過就是一種讓自己可以逃避的方式。

第二章惠理菜篇真的很好看。一直以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從未過去,
但當她身上也跟希和子發生了同樣的事,她逐漸可以了解希和子當初的心情,
也能夠對自己的父母釋懷,「母親終就是母親,不是喜歡或討厭的問題。」

最後的最後,簡短交代了希和子出獄的生活。
輾轉到了很多地方,最後來到小豆島定居。
兩人並沒有再會,應該說即使再會了也認不出彼此吧。
怎麼樣才會是最好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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